王朗不解张平向说什么,谨慎的点了点头,“有。”
“假若王大人的父母兄弟为贼人所害,现在贼人就在眼前,而这时却有人要王大人顾忌国事,公忠体国,要王大人放过凶手,王大人可会同意啊?”张平平淡的问道。
王朗不由一愣,没想到张平会有如此一问,这话他可不敢乱接,若是回答不愿意,那他刚才要求张平以国事为重就是一句屁话,自己打自己的脸,而且接下来的事情可就由不得他了,更不要说再为皇甫嵩争取封赏了。可是若是答了愿意,将来若是真有人谋害他的父母兄弟,他要如何面对?
王朗的脸有些发白,过了片刻,方才梗着脖子说道:“天师此言谬已,皇甫将军怎么与贼人相提并论?反倒是天师你......”王朗称得是天师,却非国师,虽只一字之差,但差别却是大了,这分明是不想承认张平的身份,以其太平道的身份称呼他。
张平好笑的看着王朗,“王大人,我何时将皇甫将军与贼人相提并论了?”
王朗脸色煞白,这才反应过来,自己不知觉间入了张平的套,将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。此时他如坐针毡,不知如何回答才好。
可是张平却不想如此轻易放过他,既然敢出来挑事,那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,张平继续发问道:“刚才王大人还说反倒我怎么了?王大人怎么不说了?王大人可是想说反倒我倒是贼寇出身是吗?”从王朗称张平为天师而非国师起,大家便都知道王朗是这个意思,可是却不会有人点破,反倒是这张平,如此不给王朗留余地,说的如此直白,在场众人纷纷警惕,不知这张平想要干什么。
王朗被张平夺了了气势,嘴角略微哆嗦,却说不出半句话来。
“王大人怎么不说话了?那我帮王大人说,”张平看着王朗苍白的脸色说道:“王大人是否还想说,你父母兄弟位尊命贵,他们的命是命,我太平教众卑贱下等,他们的命就不是命,是吗?”
张平这番话语,每说一个字,王朗脸色便白一分。这些话语岂是并不是什么问题,岂是在场的大多数人心中都是这么想的,可是这话也就在心中想想就好,像张平如此直白的在朝会这样的场合说出来,就有点不对味了。潜规则之所以是潜规则,在于他上不得台面,一旦暴露在阳光之下,必然引起轩然大波。
虽然这是东汉末年,还属于封建社会,远没有后世的高度文明,倡导人人平等。但是在这个还是由帝王统治的时代,为了赢得百姓的心,强调的可是“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”的论调,虽然事实也许并非如此,依旧有阶级等次之分,但表面上却维持着一副众生平等的样子。
张平此时不管不顾的,直接在朝堂之上揭破这一点,确实让王朗下不来台。王朗看着张平咄咄逼人的嘴脸,心中虽然恼怒,却不知如何反驳。他连忙跪倒在地,“回禀陛下,微臣绝无此意,还请陛下明鉴。”
“哦?那爱卿是何意啊?”灵帝似乎也来了兴趣,跟着张平不依不饶起来。
王朗听到陛下如此说,更是惶恐之极,浑身发抖,捣头如蒜,不断重复着“臣绝无此意”、“臣绝无此意”。
“陛下,我们还是说正事吧。”杨赐终于睁开了双眼,微微摇了摇头,开口制止了这荒唐的一幕。
灵帝看了杨赐一眼,正了正身子,开口道:“那依司徒大人,皇甫嵩之事该当如何啊?”
杨赐酝酿了一下说道:“陛下,皇甫嵩毕竟剿匪得力,有功与社稷,有功不赏,怕是会寒了将士们的心啊。”杨赐这句切中要害,有功不赏,有罪不罚,虽尧舜不能治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