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!!”一声,郝慧猛地按下按钮,与此同时就听到她“啊——”的一声惨叫,郝慧的手掌顿时被桃木剑扎了一个对穿。
郝慧手里的遥控器有两个按钮,显然一包炸/药根本不足以炸掉整个客房楼,郝慧刚才猛地按下,只来得及按下一个按钮,另外一个按钮还没按下,就被商丘一下扎穿了手掌,遥控器瞬间飞了出去,“啪嗒”落在地上。
“嘭——!!!”
一声巨响,果然是从客房楼里传来的,商丘顿时眼眸一缩,立刻冲出别墅,往客房楼冲过去。
宋汐一把抓/住郝慧,将她从地上拽起来,“嘭!!!”一下砸在她的脸上,表情愤怒,眼睛里仿佛有火焰在跳动着,随即又是“砰砰砰”好几下。
旁边源烽赶紧冲过来,拉住宋汐,说:“别打了!先去看看客房楼吧!”
宋汐听到源烽的喊声,这才稍微平静了一些,深吸了一口气,将已经被打得昏死的郝慧一把扔在地上,淡淡的说:“捆起来。”
商丘冲到客房楼附近,就看到客房楼塌了半边,摇摇欲坠,里面的人/大吼着,大叫着,全都冲出来,一个个灰头土脸的,不过因为他们大多数都在一层客厅,所以并没有受重伤,只是受到了惊吓。
谢一刚才回房间去了,他的房间在二楼,商丘逆着人群往里冲,大家都跟看疯/子一样看着他。
巨大的爆破,整个客房楼都倾斜了,墙砖墙皮不断的往下落,谢一刚才还在休息,突然听到一声巨大的爆/炸声,吓得他一个激灵,脑子里“嗡——!!”一声,瞬间陷入了黑/暗,感觉自己的意识不被支配,胸腔里跳跃着火焰,身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暴躁气息在流淌着。
“谢一!!谢一……”
安旬大叫着谢一,谢一已经听不见了,客房楼在坍塌,安旬一条腿骨折了,动作不利索,猛地从轮椅上扑下来,连忙冲到谢一身边,忍着腿部的疼痛,说:“谢一!谢一!”
谢一没有/意识,只是难耐的皱着眉,嘴里发出“嗬——嗬——嗬——”的粗喘声。
安旬顾不得腿部受伤,扶着谢一,用尽了全身力气,带着他往外走,他们走到楼梯间,安旬也不知道楼梯间有没有被炸毁,赶紧扶着他往下走。
谢一却突然着了魔,猛地一把甩开安旬。
“嗬!!”
安旬只听到“咚!”一声,绝对是自己的脑袋撞在墙上的声音,瞬间流/血了,热/乎/乎的血液滚下来,顺着他的脸往下淌。
“安旬!”
罗睺大喊了一声,立刻冲过来,一把扶起地上的安旬。
谢一此时已经没有了意识,他弓着背,不停的颤/抖着,嗓子里发出“嗬……嗬……”的声音,眼睛已经变成了金色,整个人浑浑噩噩的,却又异常的亢/奋,后背发出“嘶啦——”的声音,一双金色的翅膀,从谢一背后猛地钻了出来。
“好疼……好疼……”
谢一嗓子里发出喃喃的嘶哑声,情绪看起来暴躁到了极点,“嘭!!”一声,旁边有石头塌方下来,谢一被吓得猛地一颤,随即嗓子里发出低吼的声音,似乎彻底被激怒了。
罗睺扶起安旬,商丘低喝一声:“后退!”
罗睺赶紧扶着安旬向后撤退,只觉得一阵疾风略过,“呼——!!”的一下,兜着他们差点翻出去。
谢一的翅膀一下展开,金色的光芒乍现,一瞬间众人都感觉要暴盲了。
楼梯间本就狭窄,再加上已经坍塌,谢一的翅膀大,展开比他的人/大得多,楼梯间摇摇欲坠的墙壁根本无法承受谢一的猛击。
就听到“轰隆!!!”的声音,墙壁天花板快速向下坍塌。
“嘭!!”
“谢一!”
商丘大喊了一声,猛地冲过去要护住谢一,不过谢一没有/意识,情绪非常暴怒,身后的翅膀一张,“嘭!!”一声巨响,商丘被兜的向后,直接砸在楼梯间的墙壁上。
谢一粗喘着气,嗓子里发出低吼的声音,快速的冲上去,紧跟着“咚!”一下,就踢在了商丘的腹部。
商丘“嗬……”的一声低哼,谢一下一拳立刻又至,动作异常迅捷。
商丘立刻沉肩,用手臂护在自己身前,“啪!”的一下,谢一一拳打在商丘的手臂上,商丘只觉得手臂镇痛,险些从中间裂开一样。
商丘吃下这一击,立刻抬手一抓,抓/住谢一的手腕,谢一粗喘着气,愤怒的想要抽回手,商丘却握的死紧,说:“谢一!醒一醒!我是商丘!”
“商丘……”
“商丘……”
谢一嗓子里发出一声呢喃,众人还以为谢一要认出商丘了,结果就在这个时候,谢一突然怒吼了一声,猛地一展身后的翅膀。
“呼!!!”
巨大的翅膀一震,带着商丘兜了起来,竟然直接离开了地面,商丘身材高大,而且身上那么多肌肉,体重显然不轻,谢一比他矮了半个多头,瘦了不少,竟然一下将商丘兜飞上去。
“啪!!!”
炸酥的楼梯间被谢一一撞,顿时四分五裂,谢一顶着商丘,猛地撞上天花板,一瞬间撞穿了,直接从二层的天花板冲了出去。
“嗬!”
商丘低吼了一声,后背撞的发/麻,却一把搂住谢一,将人死死按在怀里,石头碎渣从上面不停的坠落下来,谢一被商丘搂在怀里,还在不停的挣扎着,竟然还要张嘴去咬商丘。
商丘没有躲闪,只是用后背护住谢一,不让那些碎石砸在谢一身上,谢一张/开嘴巴,猛地咬住商丘的脖颈,就在这一瞬间,谢一的动作却一顿,并没有狠狠咬下去,而是发出一声挣扎的呜咽,似乎很痛苦,双手抓/住了自己的头发,不断的撕扯着。
谢一的翅膀突然无力,两个人又从高空坠落,随着轰然倒塌的客房楼,“轰!!!”一声,全被掩埋在废墟中。
客房楼外面已经逃出一堆的宾客,罗睺抱着安旬也快速的跑出来,一瞬间客房楼倾塌了,发出一声剧烈的震颤。
“谢一!”
“商丘!?”
客房楼瞬间倒塌,谢一和商丘根本没有出来,随着一声轰响,废墟上腾起一股烟尘。
商丘被钢筋扎穿了小/腿,根本没办法移动,血液顺着小/腿汩/汩的流下看来,最可怕但是,小/腿的伤口还在快速的愈合着,没一会儿的功夫,恐怕钢筋就要嵌进商丘的腿里了。
谢一倒在一边,刚才商丘努力护住谢一,他并没有什么事儿,只是面色苍白,正在昏迷。
商丘忍着剧痛,压着嘴角,猛地握住扎穿小/腿的钢筋,“刺啦——”一声,就要往外抽/出来。
“啪!”
结果就在这一霎那,突然有人一把握住了扎穿商丘小/腿的钢筋,商丘抬头一看,竟然是谢一,谢一握住那钢筋,猛地一转。
“嗬!”
商丘痛的低吼了一声,随即也一把握住钢筋,不让谢一拧动,额角上全是冷汗,断了线一样淌下来。
“在那边!!”
“谢一!!”
众人全都冲过来,就看到这样惊恐的一幕,安旬差点被吓傻了,说:“谢哥!你在干什么!?”
谢一没有说话,眼神仍然没有焦距,盯着商丘的伤口,“嗖!!!”一声,猛地发力,直接将商丘小/腿上扎着的钢筋给抽/了出来。
商丘只是额角上的青筋一蹦,这会儿连闷/哼也没有,立刻翻身而起,手中桃木剑突然变大,“唰——”的一声,一下挡住谢一劈手甩来的钢筋。
“嘭!”一声,随着钢筋击/打在桃木剑上,谢一突然掠地而起,翅膀一展,猛地朝着商丘冲了过来,商丘小/腿受伤,虽然在快速愈合,但是并不能立刻愈合,后退一步,血水顺着小/腿汩/汩的往外淌。
宋汐和源烽带着郝慧过来的时候,就看到这样一幕,谢一和商丘在拼命,他一点儿意识也没有,整个人疯狂着,脸色狰狞,好像从地狱里跑出来的恶/鬼一样。
宋汐惊讶不已,一把抓起郝慧,郝慧还没有完全醒过来,被宋汐扼住脖颈,竟然被憋醒了,猛烈的咳嗽着着。
宋汐说:“解药在哪里?!”
郝慧看到谢一疯狂的样子,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,说:“没有解药!我只要报仇……没有解药,这就是你们妨碍我报仇的后果!对!后果!”
郝慧疯狂的大笑,笑声似乎也刺/激了谢一,谢一神志不清楚,感觉胸口要炸裂了,里面有一团气息涌动着,想要狠狠的发/泄/出来。
“嘭!!”一声,谢一的翅膀猛烈的扇动,一下将旁边的碎石扇了起来,商丘横剑一荡,“咚!”的一声,桃木剑并没有把碎石弹开,反而直接劈成了两半,分明没有剑刃,看起来却削铁如泥,发出“喀拉!”一声。
谢一猛地又冲过来,商丘甩了一下长剑,手臂上有血水顺着桃木剑流淌下来,商丘的血水让桃木剑浮现出一张鬼脸的花纹,花纹看起来狰狞凶狠。
谢一不管不顾的冲上来,顿时又和商丘打作一团,如果是平时,谢一根本接不住商丘一招,而此时竟然速度迅捷,力气巨大,再加上他有翅膀,就更是难办。
旁边逃出来的客人,吓得尖声惊叫,一下陷入了混乱。
众人全都提心吊胆,谢一和商丘缠斗的太快,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帮忙,只能屏住呼吸站在一边。
就听到“嗬嗬”的狞笑声,一边的郝慧不知道为何突然笑了起来,她被绑着,狞笑的大吼着:“全都要死!!全都要死!!”
她说着,众人就听到“啪”的一声轻响,竟然是遥控的声音,郝慧身上不止一个遥控,她双手虽然绑在身后,却偷偷的按下了遥控。
“嘭!!!”一声巨响,侧面的一栋别墅楼也猛地发出爆/炸的声音。
谢一听到巨大的爆/炸声,顿时一愣,脑子里又是“嗡——”的一下,心脏跳的飞快,眼看巨大的爆/炸气流就要淹没过来,谢一却愣在当地动不了。
“谢一!”
商丘见谢一不动,立刻快速扑过去,不过有人就在旁边,比商丘扑过去的速度要快,竟然是安旬。
安旬腿部骨折,但是动作却迅捷无比,“嘭!!!”一声将谢一扑出去,撞出老远。
“嘭——!!!”
巨大的爆破气流差点将安旬吞噬,他被气流猛地往前一推,“砰”的一下摔在地上。
“安旬!”
众人吓了一大跳,快速的冲过去,只是安旬被冲倒在地上,身上却突然发出一股金光,“吧嗒”一声,安旬突然就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金色的羽翼,掉在了地上。
“安旬?!”
罗睺冲过去,却没有抓到安旬,地上只剩下那根金色的羽翼,散发着淡淡的光彩,安静的躺在废墟之中。
谢一被一下撞在地上,顿时眼前一黑,金羽翼的光芒照在他的眼睛,让谢一的理智慢慢回笼,谢一迷茫的抬起头来,就看到四周一片废墟,到处都是浓烟,倒塌的大楼,自己手上都是血,不过他并没有受伤,这不是自己的血……
安旬在众人眼前化作了一根金羽翼,所有人都吃惊不已,罗睺赶紧把地上的金羽翼捡起来,轻轻的抚/摸了一下,金羽翼还散发着淡淡的光彩,不过已经快要熄灭了。
“哈哈哈哈!!”
郝慧大笑着,说:“死吧!!都要死!!都来陪我死!!!”
宋汐抓/住郝慧,郝慧大笑着,却突然七孔流/血,嗓子里发出狞笑声,说:“哈哈哈,死吧……”
郝慧的血迹是黑色的,源烽立刻掰/开宋汐的手,说:“快松手,有毒!”
谢一看着四周一片纷乱,看着商丘一身是血的冲过来,脑子里连七八糟的,隐约记得自己做的事情,又不像自己做的事情,乱作一团,意识有些承受不住,“嘭”的一下,倒在了地上,昏死过去……
“谢一……谢一……”
“谢一……”
“谢哥!”
谢一听见有人在叫自己,慢慢睁开了眼睛,首先看到的自然是商丘,商丘见他醒了,顿时松了一口气。
是在家里,谢一分辨的出来,已经回到了商丘家里,他躺在卧室的床/上。
谢一猛地像是想起了什么,说:“安旬!安旬呢?!”
他这么一说,众人顿时有些迟疑,回头看了一眼。
谢一顺着众人的目光回头一看,就看到桌上放着一根金色的羽翼,罗睺坐在一边,也看着那根金色的羽翼。
谢一惊讶的说:“安旬?”
商丘拍了拍他的后背,罗睺说:“不用担心,安旬本就是一个金羽翼。”
谢一知道金羽翼,但是不知道安旬为什么是一根金色的羽翼,震/惊的说:“这是怎么回事儿?”
罗睺早就知道,安旬本就是一根金羽翼,他是东皇太一的一根羽毛,因为当年东皇太一神格陨落,金色的羽翼坠落了几根,安旬就是其中之一。
安旬身上有灵力,时间一长,自然而然的修成了人形,一直在世间漂泊着。
罗睺认识他,是因为安旬对罗睺有恩,阿修罗都是好勇善战的,也喜欢争斗和厮杀,罗睺身为阿修罗王,也不例外。
那次罗睺受了重伤,身上血粼粼的,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,坠入地府轮回,不过他身上杀业这么重,最多也只能投入阿修罗道,甚至是恶/鬼道。
但是罗睺没想到,那天他遇到了安旬……
安旬救了他的命,然后走了,告诉他,自己要找一个人,如果找不到,就不能停下来,不能休息,那个人自然是他的主人,已经陨落神格的东皇太一。
谢一听了觉得震/惊不已,又觉得不可思议,安旬是一根金色的羽翼,而现在,因为重创,安旬已经无法维持人形的模样,变回了一根金羽翼。
谢一脑袋很疼,他中了毒,只要稍微受刺/激就会失去意识,然后暴/虐无比,无论是谁都不认识,无论是谁都会攻击,这让谢一很痛苦。
商丘轻轻/抚/摸/着他的后背,低声说:“没事了。”
他们从小岛离开,商丘已经处理好了,毕竟他是个驱魔人,那些宾客完全不记得当时的情景。郝家也因为郝玲杀/人的时候,一度低迷不振,郝玲变得疯疯颠颠,不过那个冒充贺晨的人,一直没有找到。
商丘让谢一先休息,谢一也觉得很疲惫,但是一闭眼睛,就想到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,虽然当时没有/意识,但是现在稳定下来,竟然历历在目。
商丘把众人全都送走,这才回了卧房,谢一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,眼神有些迷茫。
商丘走过来,摸了摸谢一的额头,说:“闭眼,休息一会儿。”
谢一摇头说:“安旬怎么办?为什么我会这样……”
商丘低声说:“这不是你的错。”
谢一翻身坐起来,低头去看商丘的小/腿,商丘知道他记得之前伤了自己的事情,就说:“没事,我已经好了,至于安旬……”
商丘说:“安旬只是无法维持人形,等你休息好了,一会儿晚上我们去阴曹地府,问问毕北他们有什么办法,怎么样?”
谢一一听,似乎有些着急,说:“现在就去吧。”
商丘拗不过他,让谢一多穿了几件衣服,带着罗睺和那根金羽翼,开车往阴曹地府去。
毕北听说谢一中毒了,还想去探病,结果谢一自己找上/门来了,让毕北有些惊讶。
其实商丘带谢一过来,还有另外一个原因,就是让毕北也给谢一看看,毕北好歹是阎/王,见多识广,能看看谢一到底中了什么毒?
毕北听他们说了事情经过,先看了看金羽翼,说:“嗨,这个事儿,你得找孟婆啊。”
谢一惊讶的说:“找孟婆?”
孟婆小/姐姐今天正好闲着,毕北找她,很快就过来了,还以为是自己工作时间打游戏开黑被发现了,才被叫到办公室来,一听这情况,顿时说:“我以为什么事儿呢!就这事儿,吓死我了!”
孟婆离开了一小会儿,随即就抱着一个小花盆走了进来,谢一惊讶不已,说:“花盆?!”
彭婆说:“这可不是普通的花盆!”
她说着,将花盆放在桌上,里面的土竟然是五种颜色的,就听孟婆说:“在大禹治水之前,他的父亲鲧也曾经治过水,但并不是采用的泄/洪引流这种手法,而是用土堵水,鲧当年用了天帝的圣土,就叫做五色土。”
谢一一脸兴/奋的说:“听起来好厉害,这就是五色土?!”
孟婆笑眯眯的说:“当然不是!”
谢一:“……”
孟婆正义的说:“五色土那可是圣物,我要是用来种花,可比上班打游戏要下场惨!”
毕北咳嗽了一声,孟婆这才觉得自己说漏了嘴,连忙说:“不不不,我绝对没有上班打游戏!”
毕北无奈的说:“继续说!”
孟婆连忙说:“我这小五色土,其实就是模仿圣土的,虽然不及圣土,但是营养价值是很高的!金羽翼之所以不能维持人形,显然是因为灵力不足,想要他修出人形,可能至少需要百八十年,或者几千年,不过现在有了我的小圣土,彩天地精华,集五方精气,修成/人形绝对不需要九九八,也不需要八八八,最多需要俩星期!”
谢一听着眼皮直跳,怎么突然变成了电视购物,听起来不是太靠谱?
谢一狐疑的看向商丘,似乎在询问商丘的意见,商丘走过去,捏了一把五色土,放在手中轻轻的摸索了一下,说:“土没有问题,理论上是可以的。”
谢一说:“什么叫理论上是可以的?”
罗睺这个时候说:“五色土就是一个外界的助力,说白了是能促进金羽翼的灵力,不过有个问题……”
孟婆抢着说:“当然了当然了,别太贪心,种出来当然要从小养啊,你想想看,种出来一个金羽翼的小宝宝,哎呀多可爱哦,养成哦!”
谢一:“……”孟婆真有推销的功底……
罗睺没什么意见,安旬对他有恩,无论是几十年,还是几百年,几千年,反正罗睺的寿命很长,他都会守着安旬,更别说只是养个小宝宝了。
孟婆一看推销有作用,赶紧就把花盆塞给罗睺,说:“去吧去吧。”
谢一这才松了口气,似乎觉得有点累了,脸色也不是太好,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毒的缘故,很容易疲惫。
商丘管毕北要了房间,让谢一先去休息,看到谢一沉沉睡下,就悄声起来,走出了房间,轻轻关上/门。
他走出房间,毕北就靠着旁边墙站着,双手抱臂,侧头看了一眼商丘,低声说:“谢一的情况……不容乐观呢。”
商丘脸色有些阴沉,说:“你有没有什么办法?”
毕北沉吟了一下,说:“这是什么毒,我目前不知道,还要孟婆去检/查,但是我觉得时间可能来不及了,只有一种办法可以救他,但是……好像天方夜谭。”
商丘说:“是什么办法?”
毕北顿了顿,说:“不死药。”
“不死药?”
商丘皱了皱眉,说:“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。”
毕北笑了笑,说:“这可不是传说,是真/实存的,凤凰浴火,衔不死药重生,但是上古时期,凤凰被视为祥瑞,上古人对凤凰疯狂屠戮捕捉,现在基本没有多少凤凰,起码我几百年没见过了,更别说凤凰还要在千年梧桐树上浴火重生,才能得到不死药。”
商丘说:“有没有什么办法,可以稳定谢一的病情,只要受到一点点刺/激,谢一都会失去意识。”
毕北说:“这个倒是没问题。”
谢一睡了一个好觉,毕竟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,第二天早上,就觉得有东西痒自己的鼻子,还以为是商丘,心想着商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,都不让人好好睡觉。
那东西软/软的,一下一下骚着谢一的鼻尖,谢一难受极了,想要打喷嚏,揉/着眼睛醒过来,一翻身,却见商丘坐在旁边的沙发上,正在和罗睺说话,那个痒自己的并不是商丘!
谢一定眼一看,吓了一跳,竟然是放在花盆里的金羽翼!
金羽翼栽种在花盆里,弯着羽毛,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,一下一下的用尖端蹭着谢一的鼻头。
谢一惊讶的说:“安旬?”
金羽翼抖了抖自己的尖端,好像打招呼一样,金色的羽毛散发出金色的光辉,一抖还有金色的粉末掉下来,落在五色土里,五色土也变得熠熠生辉。
商丘见谢一醒了,笑眯眯的说:“五色土看来还不错,安旬第一天就有/意识了。”
谢一惊讶不已,没想到五色土竟然这么神奇,孟婆说,照这样下去,再过一个星期,就能破土了。
破土?
到底是什么意思,难道是种出一个拇指姑娘?
谢一有点不能想像,众人在阴曹地府住了几天,一来观察安旬的生长情况,二来观察谢一的情况。
孟婆给他研制了一个抑制剂,当然是缓解谢一的病情用的,不过治标不治本,他们还是需要研究解药。
罗睺的小苗苗越长越大,金羽翼已经变成了一个大苗苗,而且还有点调皮,喜欢腻着谢一,金羽翼的毛已经能从花盆里伸出来了,还能抱着谢一的手指,谢一总觉得像是又养了一个儿子一样。
住了几天之后,谢一的病情稳定一些,众人就离开了阴曹地府,谢一准备正常的去上班,只是商丘不让他太累,也不让他熬夜,每天最多十点半必须上/床睡觉。
以至于去深夜食堂的鬼怪们,已经好久都没有看到香喷喷的小老板了。
谢一自从吃了孟婆的药,就觉得自己没什么事儿了,除了……欲求不满。
他和商丘虽然已经有了两个儿子,现在疑似有了第三个“儿子”,但是真的没做过多少次,如果是比喻的话,那还在新/婚期。
谢一二十多岁,不到三十岁,那可是血气方刚,谢一感觉自己要憋死了,但是又怕传染给商丘,简直是百爪挠心,更可怕的是,现在没有商丘,谢一自己打/飞/机都觉得不舒服,简直欲哭无泪。
谢一顶着黑眼圈就进了公/司,安旬已经请了病假,短时间不会来公/司,老总批示的,罗睺也请了年假没来,陈思和涂九弦来上班的时候,就看到了两只熊猫眼的谢一。
陈思惊讶的说:“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?夜生活太美好了吗?怎么今天这么憔悴?!”
谢一无奈的说:“是没有夜生活!”
陈思一听,忍不住笑着说:“原来是欲求不满。”
涂九弦说:“还是忍忍吧。”
谢一也觉得还是忍忍吧,万一把商丘也惹上了怎么办?
他这么想着,跟着人往电梯里走,结果就听到“啊!”一声惊呼,旁边的同事大喊了一声,谢一不知道他们喊什么,因为他脑子里突然眩晕,已经“嘭!”一声晕倒在了地上。
旁边的同事喊的就是他,谢一突然一个打晃,就倒在了地上,电梯门差点关上,涂九弦赶紧冲过来,一把拦住电梯门,将谢一从地上抱起来。
谢一突然晕倒了,毫无征兆,而且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,发生的还挺频繁,商丘听说之后,脸色非常不好,他没有立刻去见谢一,让涂九弦和陈思照顾谢一,自己却拿起手/机,拨了一个电/话。
“喂。”
对方很快就接起来了,是宋汐的声音,说:“怎么想起给我打电/话?”
他说的虽然很悠闲,但是似乎在赶路,商丘开门见山的说:“谢一每天都在虚弱下去,已经快不行了。”
宋汐的脚步声顿住了,声音有些沙哑,说:“我在想办法。”
商丘淡淡的说:“我要见一个人,你知道他在那里,我需要你安排我们见面。”
宋汐说:“是谁?”
商丘说:“假扮贺晨的人,你认识他,不需要否认,我清楚。”
宋汐的声音又顿了顿,说:“对,我认识他。”
商丘说:“我要见他,他说过我是唯一能救谢一的人……为了谢一。”
宋汐的声音又顿了好一阵,才说:“我会安排你们见面,但是……商丘,谢一需要的肯定不是这种办法。”
商丘淡淡的说:“我会考虑的。”
商丘挂了电/话,没一会儿,手/机又响了,进来了一条短信,上面写了一个餐厅地址,还有时间,就在今天晚上。
商丘看了短信,把手/机转过来,看了看背面的贴纸,之前商丘的手/机上贴着小黑猫的贴纸,不过后来已经换成谢一的头像了。
商丘你看着贴纸,笑了笑,伸手抚/摸了一下,随即又拨通了电/话。
电/话很快就接通了,对方是谢一。
商丘说:“谢一,好点了没有?”
谢一的声音说:“没什么,别大惊小怪,可能是血糖低。”
商丘说:“是吗,注意休息,别太累了。”
谢一说:“嗯,知道了。”
商丘又说:“对了,差点忘告诉你,今天晚上我要出差,去一趟外地,可能几天不回家。”
谢一惊讶的说:“啊?!这么着急?”
商丘笑着说:“是有点急,比较赶,今天晚上赶飞机,不能给你打电/话了,下班好好吃饭,这两天都有雨,记得多穿几件衣服,知道么?”
谢一笑着说:“知道,你好像老妈子!”
商丘说:“我可不是老妈子,我是你老公,当然要关心你。”
谢一本就欲求不满,听到商丘撩自己,就说:“本来我还想/做马卡龙呢,不过你这几天出差,那等你回来再做吧,不然做那么多甜的,没人吃得了。”
商丘笑了笑,说:“好啊。”
两个人煲了一会儿电/话粥,就挂了电/话,晚上下班之后,商丘没有回家,当然也没有什么出差,而是按照地址,找到了那家餐厅。
商丘走进去,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年轻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,正对着门口,看到商丘,抬起手来示意。
男人/大约二十几岁岁,比之前看到的贺晨要年轻多了,容貌也完全不一样,精致的令人窒/息,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桃花味道。
商丘走过去,就坐在了男人面前,那男人笑了笑,说:“我叫桃华。”
商丘坐下来,桃华笑了笑,说:“我现在没有掩藏,相信你也看出来了,我就是一株桃树。”
商丘当然看出来,桃华身上的桃香味很重,竟然是一株桃树。
商丘打量了一下桃华,说:“开门见山的说吧,你之前找过我,能救谢一的,是什么办法?”
桃华笑了笑,说:“不死药。”
商丘心里只剩下“果然”两个字,毕竟之前听毕北说过,毕竟没有说/谎,桃华也没有说/谎。
商丘说:“不死药在哪里?”
桃华说:“只有你自己知道。”
商丘顿时皱了皱眉,似乎觉得桃华在和自己打哑谜。
桃华说:“我知道,你心中很疑惑,以为我在戏耍你,但并不是,谢一在我心里很重要,我跟你一样担心他,之所以你不知道不死药在哪里,是因为忘记了很多本该记得的事情。”
商丘眯了眯眼睛,的确,他忘记了很多事情,久的已经不记得了,或许和谢一有关系,然而他怎么也想不起来。
桃华笑眯眯的说:“稍安勿躁,我给你讲一个故事……在很久很久以前,久到开天辟地,盘/古的眼睛,孕育出了三只大金乌,这三只大金乌不同于后来的太阳,他们是太阳的始祖,谢一,就是其中一只大金乌,被尊称为东皇。”
商丘盯着桃华,没有说话,历/史发展到尧时期,东皇太一授命帮助尧治理国/家,世人都觉得尧是禅位于舜,其实还有另外一种说法,舜不服太子丹朱,觉得自己更能治理好国/家,软/禁了尧,诽/谤丹朱造/反。
丹朱集结了三苗,说服了自己的好友东皇太一,大军开到丹水,舜的军/队与丹朱的军/队在丹水大战,演变成了著名的舜退三苗之战。
这一战,舜这一方的主力,乃是尧的师父,因为射日而肉/身成圣的射师司羿。
桃华说:“司羿不愧是百步穿杨的大英雄,距离遥远,他甚至没看清楚‘叛军’的首领是谁,却能一箭直取,那一箭,司羿射中了东皇太一的眼睛,因为司羿乃是肉/身神圣,他的弓箭有破神的作用,东皇太一陨落神格,堕/入轮回……”
商丘仍然没有说话,只是眼神突然有些颤/抖。
桃华继续说:“丹朱的‘叛军’被打退,司羿成了大英雄,很多人都想要推举司羿成为尧之后的首领,这时候舜有些着急了,便找来了司羿的徒/弟,一个叫做蓬蒙的人,让他用夸父的桃木棒,刺死司羿这个肉/身神明。”
商丘淡淡的说:“后来呢?”
桃华耸了耸肩膀,说:“司羿是人,肉/身成圣,桃木棒果然杀死了他,但是并没有杀死他的神格,反而让他破除肉/身,成为了掌管万鬼的宗布神,我听说……在司羿杀死东皇太一之后,曾去西王母身边寻得了一枚不死药,那枚不死药,也跟着司羿一起消失了。”
桃华顿了顿,说:“司羿破除肉/身,成为宗布神之后,肉/体凡胎的记忆就会丧失,毕竟那只是肉/身的记忆,一切都随着他成为真正的神明而丧失,连那枚不死药,也不知道去了哪里。”
商丘说:“然后呢?我怎么才能找到不死药?”
桃华笑了笑,说:“商丘,你就是宗布神,因为你现在是神明之躯,所以根本无法记起肉/身的思维,只有一种办法,可以让你想起那枚不死药放在哪里,只有这枚不死药,可以挽救谢一。”
商丘压着嘴角,声音有些沙哑的说:“什么办法?”
桃华笑了笑,说:“去阴曹地府偷桃木棒,亲手杀死自己,破除自己的神格。”
商丘没有立刻说话,桃华又说:“但是我要提醒你,你破除神格之后,无法回归肉/身,毕竟你的肉/身早就经历了几千年,已经化成灰了,破除宗布神的神格之后,你就是一个孤魂野鬼,你也明白,谢一身/体的阴气很强,身为一个鬼魂野鬼,你无法和谢一在一起。”
桃花说到这里,淡淡的说:“丹朱说得对,这可能不是谢一想要的,所以丹朱他一直犹豫不决,但是……这是唯一能救谢一的办法,你觉得呢?”
商丘看了一眼桃花,没有说话,而是站起来转身就走。
桃华说:“你去哪里?”
商丘顿了一下,头也没有回,笃定的说:“阴曹地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