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,他看出来了?!
大臣们皆退出殿去,大殿内除太监侍卫之外,只余宁天远与云途二人。
缓步行下台阶,宁天远缓步行到云途面前。
“左相似乎很护着自家女婿吗?”
“那是自然!”云途一笑,“沈重这个混蛋虽然不是东西,这儿子还算有些运气,得到咱们家云楚的垂青,我生平最疼的就是这一个女儿,以前还担心,沈重给她脸色瞧,现在,那个老家伙已经死了,我也就放心了,就凭沈凤初那点小手段,哪里是云楚的对手,以后西北郡,我也就可以放心了!”
说到这里,他语气一顿,“对了,皇上,您可得下一道圣旨,不许那沈凤初小心纳妾,咱们家云楚,可不能吃亏啊!”
“云楚有雕龙刃在手,谅他沈凤初也没有这个胆色!”宁天远的目光深沉地落在他的侧脸,“沈重死了,难道左相就一点也不悲伤?”
云途大笑,“悲伤,臣放炮庆祝还来不及呢,这个沈重,这么多年与我斗来斗去,怎么样,还不是死得比我早!”
“哎!”宁天远叹了口气,“我们都老了,这天下,到底还是他们的!”
“皇上此言差矣,您现在可是正当年了,臣才是真老了!”云途抬手指向自己额角,“您看,这白头发啊,就跟九月的霜似的,不知不觉就一层了!”
宁天远侧眸,看着他额角的几丝如霜白发,大步走出殿门。
看着他身影渐远,云途这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。
一步一步,脚步沉重地走出殿门,坐上候在宫外他的软轿,他的手掌早已经紧紧地抓住衣袍。
“沈重沈重你这个老东西,你死得倒是痛快……”
说到最后,他已经哽咽着无法言语,一对眼中,更是泪水纵横。
全天下人都知道,左相云途与西北王沈重之间两看两相厌,见一次吵一次,云途更是每隔三天都要在朝堂上弹骇西北王一次,所有人都以为,这二人必是互相恨之入骨,却又有谁知道,这大宁国中,除了沈凤初和云楚,此刻,最心痛的就是云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