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天流放下茶杯,续了根烟摇头叹道:“苍生,不过是脸上贴金的虚谈罢了,表面上和和睦睦,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,只是因我们还在他们可控范围内,一旦脱离这个范畴,就是不讲规矩的时候,只要在控制内,就会给我们一种很康慨的错觉,像天机洞现在发生的事,你来,有能力,就有你一席之地,科举知道吧!”
阿七点头,南陆朝圣就有这玩意。
“天机洞你可视之为武举,而文举,就是赤仙子那样,展露点才能实力就能混进去,他不会阻碍你的上升空间,因为你会在上升过程中彻底融入他们,还要灭一大堆跟你命运相似的同僚,如华善夫人,她是完全具备了天涯上层的逻辑思维,对五方天,乃至五地八荒是没有半点情感了。”
阿七眨了眨眼,叹道:“那……这次谈崩,会对之后有什么影响吗?”
“当然。”张天流苦笑。
阿七的心一下就紧了!
她听完就预感到了,问,不过是希望她多虑了!
无需公子解释,她也知道这次谈崩,会让天涯方将公子他们从中立放到对立!
可又不得不谈,公子不再出面,莫老板只能将事情摆明了说,他无法像公子那样与这些人勾心斗角,哪怕他更清楚谈崩的后果,这个节骨眼也不得不去谈,错过这次机会将再无机会,因为他们迟早会因九州神迹对立上。
用大义、生命和未来去换取天涯多到不屑一顾的东西,阿七初听时也觉得十拿十稳了。
可它崩了。
公子没有正面解释,阿七也知道九州神迹他们是不在乎,但无边海的芸芸众生,他们更不在乎。
一个远在天边,一个近在眼前,远方再多的血腥触及不到,那就是虚的。
眼前的再没用,也只是对于他们,对他们晚辈未必没用,即使晚辈有更多选择,摆着当花瓶欣赏不好吗?
为了无关紧要的人,给了这一次,就势必会有另一帮人拿什么大义向他们伸手。
阿七突然感觉心里很堵!
眼眶不禁一红。
张天流突然抚摸上她的脸庞,拇指划掉她眼眶正落下的一滴泪珠。
阿七一怔,将头枕在公子肩膀上轻微的抽泣。
她感觉自己很没用。
在公子他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什么都做不了,未来还可能成为公子的累赘!
张天流宽慰道:“他们不会对我出手,至少现在。”
“那以后呢?”阿七担忧的喃喃问道。
“以后!”张天流无所谓道:“我哪还有什么以后,纵使他们对我的忌惮超越一切,但在他们动辄上万年寿元面前,我这区区几百年昙花一现都论不上,这个世上从来不缺乏强者,让天涯忌惮的也绝非少数,可有几个能如林肆?又有几个超脱林肆?林肆最终都活成了酒肆老板,而活成无欲之人的我,结局只会比林肆更不堪,应天的机会都不会有!”
这安慰,把阿七听得更难受了!
张天流继续笑道:“几百年,放以前,我等凡人想都不敢想,你还觉得短,那真够贪得无厌了。”
“公子!”阿七锤了他一下,滴咕道:“阿七才不会贪得无厌呢!”
张天流喝口茶道:“没有不得寸进尺的人,特别是女人。”
这话,又遭来阿七的一顿埋怨加掐肉。
张天流坏笑:“都敢掐我了,还说不得寸进尺。”
阿七一愣,然后火更大了。
突然挪身,竟坐到张天流大腿上,将抱着张天流臂膀的双手环住张天流脖子,赌气似的道:“这才是得寸进尺!”
饱满温香的诱惑刚在张天流眼底寒潭中掀起涟漪,阿七就被长发一卷,扔回原位。
“想顺水推舟啊。”张天流一笑,靠着椅子盯着她道:“当初在南陆你要有这勇气,我还真逃脱不了你的魔掌,现在你可打不过我。”
阿七失落的低下头,然后又倔强的抬头道:“公子不想有牵挂,却留给阿七想不尽的牵挂,自私!”
“你就得了吧。”张天流敲了她脑门一下,道:“要搞出人命,我这一走,你们孤儿寡母的,面对仇家上门怎么办?想叫我死不瞑目吗?”
阿七俏脸一红,滴咕道:“天下这么大,躲起来不就没事了!”
“少扯,天下再大都没用,异人集团不可能保你,小白、老爷子、老板他们自己都活不了几年了,我这前脚一走,他们都得后脚跟上,你说我还能指望谁?你别以为只是你个人的事,你那些姐妹都会被卷进来,包括八哥一大家子。”
“公子总往最坏的想!”阿七不悦的滴咕。
张天流苦笑,谁叫他有病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