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禀姐姐,拿到驾照后,只开过不到一百公里。”
“哦!那我就不说什么了。”
然而命中注定我们的行程不会顺利。上高速不久,就遇到了高速关闭。我们开始走国道,又碰到道路维修,于是又开始绕行。
七拐八拐之后,我们被手机导航指引到一条不知名的乡间公路上。此时夜已深沉,视野中只有汽车大灯能够照射到的区域,其余一片漆黑。
“你走得对不对啊?”露雪的声音疲惫而焦虑。
“照着导航走,应该没事吧!”
此时外面还下起了小雨。“小心点,前面有弯道。别把车开到沟里去了。”
好不容易开上一条比较平坦的公路,汽车突然熄火了,再也无法打着。
“怎么了?没油了么?”她问。
“不可能啊!出来的时候油是满的。”
我冒雨下车,打开前盖儿。然而望着满是灰尘的发动机舱,我一阵茫然。这个东西,我完全不懂啊!
穿着军装的露雪一瘸一拐地走到我的旁边,俯身去检查里面的机件。嘴里一边嘟囔着,“还得我这个瘸子出来弄。”弄得我十分羞愧。
然而她摆弄了半天,还是一样没有结果。
她啪地一声合上机盖儿,两手撑着车头。随后突然握起双拳猛地向前盖砸去。
“啊!”她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。
她做了一个骇人的动作,似乎抬腿要去踢汽车。但是假腿并不听使唤,她险些摔倒。
我一下抱住她,“姐姐!我们上车。”把她拖回了驾驶室。
“你个死局长,”露雪带着哭音骂道,“你可把我害惨了。你是不是故意的啊?”
“姐姐,现在怎么办?”我问。
“还能怎么办?我怎么就那么信得着你呢?”
我只见她用两手猛地掐住自己的断腿,把它抬起来。眉头紧缩,闭上眼睛,倒吸着凉气。一定是她的幻肢痛又发作了。
“姐姐,你怎么了?腿疼么?”
她根本不回答我,表情极其痛苦。她突然拔出手枪,枪口顶在自己的右大腿上。我急忙抓住枪管,“姐姐,你干什么?”
“我疼啊!”她哭喊着。
“姐姐,下面有油箱。你非要我们都葬身火海吗?”我按住她的手,“把枪收起来。姐,如果实在疼,就咬我吧。让我和你一起疼。”
她收起枪,抓住我的右手就往嘴里塞。
“哎呀!”
一阵疼痛,我已经有了手指骨头断裂的感觉。露雪已经神志不清了,她会让我的手也废掉的。虽说如果我也残废了,在身体上可以和露雪更般配,但是如果我也残了,我以后怎么照顾她啊?
“别咬我的手!”但她不肯松嘴,直到我捏住她的鼻子。我拽开衣领,露出左肩,“咬这里吧!”
她闭着眼睛,一口咬上去。一种难以名状的疼痛马上从肩膀传遍全身,整个左臂都麻木了。但她丝毫没有松口的迹象。我只能咬牙忍耐。
后来她似乎清醒了,松开了我的肩头。而我此刻已是浑身虚脱,汗流浃背。我看到她嘴里的血丝,而我被咬的地方已经红肿、青紫、牙印渗出血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