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回事？”夜谦抬头，严肃地盯着龙王。

“没想到，竟然会发生这种变异。”龙王皱眉，“孩子，别担心，这于你，于兽族都没有坏处，你的血液混入了兽族几位神的血脉，产生了变异。人族正是因为血脉太过弱小，导致身体天赋比起兽族差得太多，同样瘦弱的人与兽，发挥出的力量天差地别，现在的你，恐怕血脉之力，不弱于我，甚至，强于我。”龙王说得很严肃。

“你们口中的神，到底是什么？仙？”夜谦终于问出了他一直好奇的一个问题，兽族总是会提到兽神，可是在夜谦的认知中，神就是仙。

“神？在你们人族口中，应该叫做帝。我们兽族将每一代突破到那境界的，称为神。虽然兽族一直在追求九阶之境，可是心底却都明白，那个境界，并不存在。从先辈遗留下的种种，都在透露着这个信息，无九阶。”龙王的话，让夜谦的心狠狠地一颤。

“无...仙....么？”夜谦的声音有些颤抖，双目有些失神，虽然他对那个境界没有那么强烈的欲望，可是，每一个俢元者，谁不想进入那个传说中的境界。

“至少兽族从未进入过那个境界，传说人族有人达到过，那个境界是否存在，只有百万年前的遗仙大陆人民知道。”

夜谦的头脑有些混乱。仙，无数俢元者追求一生的境界，即使他们知道自己更大的可能连帝境都无法进入，甚至更低的境界都进入不了，可是他们依旧在努力，追寻，奋斗拼命。若无仙，那么他们这一生，意义是什么？他们只是在追求一种不存在的东西，值得么？

夜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龙王的住所的，他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龙王的话，那个境界并不存在。那话，不是龙王一个人说的，而是他的那么多先辈告诉他的。夜谦虽不知兽族出过多少兽神，但是凭兽族的天赋，一定不会比人族少。

一整个晚上，夜谦都没有合眼，他突然发现，他对于这个结果无法接受，直到现在他才发现，他是那么在乎成帝，成仙。曾经他一直以为自己修炼不是为了自己，可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，夜谦才发现，那些所谓的为了谁谁谁而修炼，不过是在骗自己罢了，如果哪一天真的他的目标都达成了，他问自己，自己还会继续修炼么，答案是肯定的，会。突然他发现自己变了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，他不认识自己了，他不知道还是不是自己。

曾经的他，为了和夜映莲能够过上平静的生活而努力修炼着，不杀无辜之人，不打无谓之战。可是慢慢地，夜谦发现，他的心，已经堕落了，上一次紫枫那一战，夜谦几乎没有犹豫便出手阻止了，他的心中直到触及到夜映莲那一块时，才会有自责。明明错在紫枫，夜谦依旧选择了站在紫枫一边，只因紫枫与自己略有交情，而对方，是陌生人。

夜谦突然不知道哪一个才是自己。是那个不屠无辜之人的自己，还是那个一切随心的自己。可能两个都是，只是那个一切随心的自己，无谓善恶的自己，因为夜映莲的出现，被他自己压制，甚至即将被遗忘。夜映莲离开了，便被彻底释放，他还是他，只是也许从今往后，他，不再是他。一切，可能会在他想通之后，改变。

夜谦抬起手，看着自己的双手，曾经这双手，虽然沾满鲜血，却依旧温柔，可是现在，这双手好陌生，陌生到夜谦那么想折断它。夜谦握拳，狠狠地打在床板上，床应声而塌，夜谦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，口中却一直重复着两个字，无仙。

突然，夜谦坐起身，“无仙？那又如何？仙，与我何干。我就是我，从今以后，我还是我，也不是我了。”